从2018年开始，媒体就一直报道流感疫苗“供不应求”，今年流感疫苗更是一针难求。在笔者看来，“供不应求”主要是由国内流感疫苗市场没有稳定的需求、企业扩产的动力不足所致。我国的流感疫苗市场需求主要靠疫情驱动。自2009年甲型H1N1流感大流行之后，市场需求持续萎缩，批签发量大幅减少，在2018年达到最低点（从总人口数量推算，接种率由4%降到1%左右），直到这两年才有所提升。今年流感疫苗需求骤然猛增，主要是受新冠疫情刺激。国内专家多建议提前接种流感疫苗，这个建议在科学性上没有问题，，但它跟流感疫苗供应脱节。因为疫苗的生产、批签发和供应是逐步进行的，难以一下满足众多需求。而从众心理也会进一步造成接种时间的分布不均衡。另外，不同地区流感疫苗招标采购的时间、方式、政策不一，导致流感疫苗供应有先后，所以就会出现有些地方疫苗库存相对充足而另一些地方一支疫苗也没有的状况。这种空间上的分布不均衡也会加重“供不应求”。还要看到，流感疫苗生产周期较长，且难以短时间内扩充产能。国内流感疫苗生产均为鸡胚培养工艺，生产周期长达4个月～6个月。如果疫苗只供应北半球，通常流感疫苗原液生产季为3月～8月，其他时间产能可能都处于闲置状态。此外，一般的流感疫苗厂家可能只建设一条流感疫苗生产线，而流感疫苗是3价甚至4价，这就意味着在这个车间里需要依次将这3个～4个型别的抗原生产出来之后再进行配比、灌装和包装。这也是生产周期长的原因之一。由于流感疫苗有效期只有一年，每年毒株都可能有变化，企业在排产时也会更慎重。如果市场有明确且稳定的需求，特别是如果能向南北半球都供应疫苗，企业才会有动力去扩产。如用3条～4条生产线来生产不同型别的抗原，节约依次生产的时间。世卫组织在应对流感大流行的行动方案中呼吁各国提升流感疫苗的接种率，因为只有有稳定的市场需求，企业才有动力去扩产，从而为全球可能的流感大流行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不考虑疫苗产业上下游及监管方，流感疫苗的可及性涉及三方：疫苗生产企业、接种服务提供方和接种者。对疫苗企业而言，要提供合格的流感疫苗产品，保证数量和供应节奏。对于服务提供方而言，就是要提高疫苗接种服务的可及性，同时增加医疗机构及医务人员的管理与激励方式。对于接种者而言，要提高他们的接种意愿，包括提高对于流感和疫苗的认知，提升支付能力。研究显示，有保险覆盖或者政府买单，疫苗接种意愿就会上升。比如，北京市每年免费给中小学生和60岁以上北京市户籍老人接种流感疫苗，目前这些人群接种率在50%左右。当有稳定的需求，疫苗的供应也就会跟上来，供不应求的矛盾才可能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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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沛诚（疫苗行业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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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梦非 织梦好，好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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