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好,好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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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丧当成了潮流以为渣有多酷,该前进时停下还有什么能托住?”这是我在《说唱新世代》上最喜欢的一首歌,《我不想死在20岁》。它来自一个 21 岁的男生,Subs。听到这一句时,我和导师们一样,从在床上瘫着的状态,一下子挺起身来。而且我越往下听,越觉得每一句歌词,都唱出了许多男生在 20 岁时的样子。孤傲、坦白、有血有肉。这让我想要写一篇文章,跟那些「把丧当潮,把渣当酷」的日子,郑重地说一次再见。那时在学生会,前辈们好像都会以“能喝”来评判一个男生的能力。尤其我所在的学院,中文系和历史系都是女生居多,男生都会硬着头皮喝酒。没别人,只有你能喝了。目睹过很多次,一些酒精过敏的兄弟喝得满脸通红,走出餐厅后躲在电灯柱后偷偷地吐了。我算是比较能喝的那种,当时也指着他们笑,这就不行了啊。回想起来,当时就是对权力的习惯性遵从,附和大多数人在一个组织里的社交方式。跟异地的女朋友吵架了,叫上两个相熟的朋友就去大排档点两打啤酒;学生会得奖了,两张桌子安排起来,每人轮流敬主席一杯,谁都逃不过。记得有一次,我和朋友在大学城南亭的一家 bar 喝酒,甚至和旁边桌的安徽校友会喝了起来,一晚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大概凌晨一点多断的片,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正在被朋友扶着走回宿舍的路上,第二次醒来已经在宿舍的上铺躺着,衣服弄脏了。抓起手机来发现,微信加了几个不认识的女生。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喜欢喝酒吗?每一次入口时,明明我都在心里悄悄骂一句“酒精好苦啊”。我喜欢的,只是当时在浑浑噩噩时,不用去面对成年人们需要面对的压力而已吧。Subs 在解析《我不想死在20岁》时说:“有很多 rapper 会在歌里唱很丧的东西,但他们在现实中一点都不丧。”“我是真的丧,但我更想说,就算是丧,也是可以有力量的。”20 岁的我找到那股力量了吗?似乎有,又似乎没有。那时,我卸下了学生会主席的名衔,重新回到那个乱糟糟的男生宿舍里。我开始在打游戏之余,在网上找工作机会。却发现大学三年,自己一个证都没考,实习经历也几乎为零。看见朋友圈里同学们各式各样的工作照,我紧张地抓起了头发,然后下楼买了两份宵夜,吃得肚满肠肥再入睡。明明心里对现实着急,却还是拼命找些事情去回避,那才是真的丧。而且,那时我特别喜欢拿这个东西来标榜。在微信里和朋友转发着那些“奋斗逼”的照片,说着一些阴阳怪气的话,然后又点开一个 word 文档,开始写我想写的小故事。心里想着你们都是傻逼,看老子什么时候出名。但每当我点开投稿的故事网站,在自己的故事页面机械地刷新了几十遍,也还只有一两条评论。只有我觉得自己的“丧”是有意义的,根本没有人在意,21 岁的我在想什么。我在 21 岁时总觉得魅力这种事不应该只对一个人散发,那样太亏了。对每个人体贴入微,向他们散发善意,这样不是很容易就受欢迎了吗?我的确是这么做的。有一次一个女生朋友在朋友圈里说自己不开心,我私聊问她在哪,吃了东西没。然后便匆匆洗个澡,给她买了份宵夜带了过去。后来她忽然向我告白,但我装懵地回她:“啊?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吗。”现在想起她失望又难过的眼神,还是觉得非常非常抱歉。那时真的太渣了。每次走上教学楼的天台,我都会踩到最高的边缘上,俯瞰着整个小岛,被晚风吹得身体摇摇欲坠。有好多次我都在想,要不跳下去好了。至少不再像现在 21 岁的我,那样浑浑噩噩。我曾经,也过着像 Subs 歌词里那样,年轻,却想死的生活。不过这样“丧”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第二天,当我在宿舍里睁开眼睛,我又突然清楚地意识到,我该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了。我想起 Subs 在表演完《我不想死在20岁》后,他和导师热狗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对话。是还在浑浑噩噩的阶段,还是已经清醒,不再觉得「丧」的状态很爽了?听到 Subs 吼出“我天生就要做说唱我早就认定”的时候,我哭了。我在想,Subs 一定不是出身大城市的年轻人。查了一下,江苏常州。确实不算很大。我所在的小学是整个镇最偏僻最穷的村子,镇中心小学的学生都背着漂亮的书包,而我只拎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削好的铅笔和半块橡皮,就坐着妈妈的摩托车去参赛了。倒不是我家有多穷,只是我从小就被家里教育,别人的东西再漂亮你也不要惦记,你就管好你自己就够了。那次我拿了镇上第一名,中心小学的老师颁奖的时候瞄了我一眼,随手把奖状往我怀里一塞就赶我走了。然后笑眯眯地将自己的学生迎了过来,又是夸奖又是合照的。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写下去,每一次都要把他们比下去,总有一天我也要这些老师笑眯眯地给我颁奖。不会认命,不会被一个轻蔑的举动而打败,这算是藏在那个 10 岁小孩心里的一种执念。高一那年,我抱着那本写了好多好多字的小说,找班上的同学们在第一页签名。我好希望大家可以见证我的第一本作品的诞生,哪怕它暂时只存活在一个小小的绿皮本子上。这样的执念,还有好多好多。一直伴随着到现在我 27 岁,它变换过好多形式,却还是一直在心里。什么样的人在 20 岁时不会迷茫?这个问题的答案随着歌词推进,好像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能够说出「我天生就要做 XX 我早就认定」的人,不管经历再多挫折的事,也一定能够坚持下去吧。其实很多人并不会欣赏这样直白的表达。显得有点冲,甚至有点蠢。但是正如热狗所说的“说唱就是要言之有物”,那些纯粹给个氛围,或者给个嗨起来的 beat 的歌,真的称不上是说唱。就像沉迷于「丧」的潮流的人,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表达过自己的心声。现在我想,每个人在 20 岁的时候都想过死一死吧?因为能力赶不上目标,因为喜欢的人冷漠地回应自己,因为一次努力准备的考试失败,因为学校社团里某个师兄师姐的批评,因为家人看不起坚持很久的兴趣爱好,因为跟同龄人对比自己总是相形见绌,因为不管再用力都没办法让想要完成的事情实现。还有好多好多,在年轻时的「事与愿违」,都不吐不快。我在 22 岁毕业前后走进了新媒体这一行。我找到了一种能帮助自己抛开消极念头的方法,那就是用文字,用心去维系每一个脆弱的人。领导不怎么支持,但我一个人做起了一个公众号的电台节目。每期聆听一些读者的心事,陪他们聊聊最难过的事。身边的伙伴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我每次打开录音器的时候,都是我在这份工作中最有成就感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年轻的男生给我发了邮件,他说女朋友跟他提分手了,但他一点都不想分,他好想坚持下去啊,可是幸福为什么这么难呢。换作以前,我肯定像当时笑那些喝不了酒的大学同学一样笑他软弱。但那时开始,,我渐渐地和他共情了,我在电话里开始给他放一首舒缓的音乐,让他边哭边说完自己最后想说的话。“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我了。我只是在自己骗自己而已。”我在电话的另一端哭出声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这一幕就像是领着一个迷路的人在迷宫里找路,看见出口的那一刻,悬在半空的心才随着他的哭声放了下来。直到最近,他再次在微博给我发私信,说他在跟未婚妻安利我当年做的电台节目,还说多亏有我陪他说说话,他才可以从那段抑郁的时间里走出来,遇见更好的人。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在路边等车时,眼泪又有点忍不住。原来文字和感情,是可以拯救好多好多人的。我该庆幸,我没有放弃自己坚持走的路。当初那个窝在宿舍里写故事的小男生,现在也可以救人了。希望他可以继续加油,因为他身上有很多男孩都有却不愿意承认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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