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圣学府到麻将场:一个乡村小学的衰落简史

移动版  2017-04-15 07:15  来 源:网络整理  字号:

村小沦为秘密小赌场

本文来自织梦

2008年左右,村里因为砍木头能赚钱,一下子回来了许多青壮年,再赚钱之余,很多人开始赌博,刘老师本来也是个爱打牌的人,只是以前主要心思在学生身上,又苦于没有多少人能够凑一桌,所以也就克制下去了。当大量的青壮年回村将各种麻将、骰子和更多新的玩法带回村子的时候,激发了他新的激情,他开始中午和晚上都参与进去,开始在每一个周末都完全的投入,从小店里到小水电站到后来直接将人带进村小的空教室。从那以后我们的村小就成了另一个秘密的小赌场。每年寒暑假,当学生放假,这里都会变得热闹起来,大量的人往学校涌去,麻将声,吆喝声,荤段子笑骂声此起彼伏,比读书声热闹的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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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村小又来了一位温老师,也是同村人,教学水平和刘老师一样,本是非常不错的。在刚来的几年,刘老师因为有了新的同伴,感觉到心里舒服一点,便用心的去继续教学,村小学生成绩暂时又稳定了几年。荒废的东西重新走向了正轨,校园的厕所被建起来了,外墙再重新进行了粉刷,教室里坑坑洼洼的地面被填平,课桌凳也全部申请换了新的,一种新的面貌开始出现。但这也不过是彻底死亡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织梦好,好织梦

去年冬天,作为一个接触了乡村比较多的公益人,我深感乡村教育之难以挽回之衰弱,虽然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但还是期待能或多或少尽一份力。首先想到的是为村小建一座图书室,让孩子们有个更有趣的书的世界,让阅读赋予小小的村小的孩子以新的生机,但是当我非常充满期待并且兴奋的和温老师打去电话时,他的态度和回答使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有个卵用,孩子都没几个了”,我问“究竟还有多少孩子”,他说“还有十三个,半个教室都坐不满,这样大一个学校冷冷淡淡,没人气,没希望了”,我说“我建个图书室过来怎么样?”,他说“会诶,你以为那些小孩会看书?一个个都是公公婆婆带,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机看电视,成绩全部差得要死”。他的言语里充满一种“没好气”和“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我竟无言以对。 本文来自织梦

过年回村后,我急切的想要建图书室的心先冷静了下来,开始去做一些了解和观察。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年村庄的孩子并没有减少,只是但凡父母有些能力的都把孩子带走了,他们或者他们的父母去了街上,去了县城,去了工作的地方。留下来的孩子要么是家庭生活贫困,要么是父母长期在外打工爷爷奶奶身体又差的类型。他们无力让孩子获得更好的教育环境,只能仍由其在村小里放牛一样的学习,有得甚至从未打过电话给老师询问一下,有些则一看到孩子成绩差就直接骂老师不会教不用心。老师早已失去了耐心和信心,他无法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得到应有的尊重,因此干脆有一天过一天,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就行。 内容来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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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朗朗书声 本文来自织梦

几年前开始,原本用心的温老师和刘老师,大概已经因为待得时间太长而感到无趣了,也有可能是失去了信心和希望,他们将更多的心力用于搞家庭生活和娱乐而不是上课。刘老师开着自己儿子送的小车没事就到处遛遛转转,打打牌,旅下游,温老师喜欢电鱼和电野猪,经常找两个人一起琢磨哪里可以打到野味。在上课的日子里,每逢下雨这个小学便会聚集五六个或十来个人,围城一桌,那边一位老师在给三个年级的孩子上课,那边一位老师在热火朝天的打牌,这边老师下课了,那边又换一个上,两边交班一点不落下。在这几年里再没听过出来什么尖子生,也极少听见好得排名。从马路上经过偌大一个学校,因为孩子太少,几乎已经听不到一丁点的读书声,“郎朗”二字早已进入了历史的尘埃。那大操场、新课桌、干净的白墙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空虚。 本文来自织梦

我一位做学术研究的朋友曾说过“村小是一个村庄的文脉之所系,灵性之所系,也是一个村庄能否在文化上复兴的命门所在”,没有了学校的村庄便是从根本上断绝了乡村下一代之间共同学习,共同成长,共同去面对村庄未来命运的可能性。村庄的衰落,带来村小的衰落,村小的衰落带给村庄的可能是文化上更长远的难以挽回的衰落。当时代的机器抽空了每一座山村里的学校,那我们的村庄还能剩下什么?它的命运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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